说完陈婶子语气又转为担忧的看着二人,说道:“米粥虽然好吃可也要省着点,冬天还长着呢,不过要是不够了就跟婶子说,婶子那还有点番薯白菜什么的屯着,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,正好拿来给姑娘改改口味,就是不要嫌弃婶子给的不好吃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秀秀心中一暖与阿宗对视一眼,笑着冲陈婶子点了点头表示不嫌弃,而目睹两人细微过程的陈婶子也会心一笑。

    谁还没年轻情窦初开过,阿宗看人家姑娘的眼神可不就是个刚懂□□的毛头小子吗,因为羞怯只敢暗戳戳的看,生怕被对方发现,可真是没有外表看起来十分之一的粗暴,干脆,不过也是藏在这样粗犷外表下的他,任谁也不想认真的去了解他内心的细腻之处。

    陈婶子一边吃一边想的入了神,直到汤勺碰撞碗壁发出清脆声音才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这还是头一次在年轻一辈面前露出这样失态模样,陈婶子一时有些窘迫,她记起锅炉边两只没洗刷干净的空碗,推开阿宗想要接过碗的动作,利落的起身往锅炉边走去。

    “不过几只碗而已,这也要拦着的话那可就太把婶子当外人了。”

    阿宗只好松开了手,拿起扫帚去了院中扫雪。

    见阿宗离去,陈婶子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,同秀秀说起了话。

    “姑娘,婶子貌似还没问你姓什么呢?是哪家的女儿怎么只身在荒郊野外,是不是外出的时候遇上了贼匪?你这样好模样的姑娘尤其得小心坏人作祟,你这几天不回家,家里人该急坏了吧?”陈婶子越说越心急越说越觉得揪心,仿佛丢的是自家的孩子一样,就差没上前把秀秀抱了个满怀。

    在陈婶子万分心切下,秀秀吐出了一句让她吃惊的话来。

    “婶子…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,阿宗给我起了个名字,叫秀秀。”

    陈婶子将秀秀白净秀气的脸看了个遍,尤其是她的墨黑双眼,可是也没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波动来,整个人纯粹的犹如新出生的羊羔一样。

    也是,一个离家几天的姑娘是该会十分想念父母,轻者忧心忡忡,重者又哭又闹,根本就用不着她陈婶子自己问,哪里还会没事人一样同她说话。

    得知如此陈婶子重重的叹了口气,舒缓道:“你跟阿宗还真是苦命的一对。”

    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,却将秀秀心里勾起了一思好奇。

    “我听阿宗说他是被婶子救回来的,那他呢?可有家人来寻他?”秀秀问道。

    陈婶子听了她的话会心一笑,瞅了一眼屋外那扫雪人的方向,小声回道:“阿宗他说来也命苦,这都大半年过去了,家里一点消息也没传来,就这么孤零零的待在这小山村里,还要躲躲藏藏的。”

    “躲躲藏藏?”秀秀疑惑不解。

    陈婶子似乎被勾起了回忆,脸色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,小声道:“我是在河边把他救起的,那时候他都不知道泡了有多久,身上的衣裳都水流冲刷的看不出来模样,浑身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,若不是那天运气好涨潮了被搁置在岸边,我又刚好去河边洗衣服,不然怕是这辈子醒不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不过短短几句描述秀秀便想象到阿宗当时的凶险模样,不免替他松了口气,又道:“那后来呢?”

    陈婶子垂眸叹气道:“那时候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把脸色养回正常模样,再之后他便搬到了这里以打猎为生,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,他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模样,在那几个月他除了上山从不跟人接触,也就只跟我说说话,我还觉得奇怪呢,再三追问也只回了我句,是仇家追杀。”

    “仇家追杀?”秀秀不惊睁大美目。

    其实听婶子这么说秀秀也大概能够想到阿宗是怎么样的一个处境,不过从她短短几天的了解来看,阿宗怎么也不像是罪大恶极的人,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人下手如此之狠。

    陈婶子也觉得唏嘘不已,将要说话房门便被打开,只见是阿宗拿着扫把,身披严寒走了进来,他的胡子甚至因为温度变暖的缘故挂上了水珠。